起,跟他爸爸也总是维持着非常友好的相处。有问题的是我,轮到我开车的时候,总是走错路。
有一次方靖晖稍微打了二十分钟的盹儿,醒来以后就发现他自己也不知道我们在哪里。葱茏的树木在我们眼前恣意地犴笑,方靖晖指挥的声音越来越心虚,我也看出了我们不过是在原地兜圈子。他就在突然之间把手里的地图重重地甩在座位上,对我瞪眼睛,“你他妈刚才怎么不叫我醒来!你自己不认识路不会问我么!逞什么能啊!”那一瞬间往日种种的怨恨就在我脑袋里炸开来,我又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我必须马上对这个男人做点儿坏事,—分钟也不能耽搁——否则被逼到爆炸的那个人就一定是我。天蓝得真浓郁,似乎马上就要滴落几滴下来。我死死地盯着他,咬紧了牙,其实我很害怕这个时候,身体周遭浮动着的绝妙的寂静——我知道只要它们找上来了,我就什么都做得出。
“看我干什么?你他妈倒是看路啊!”他恨恨地重新靠回座椅里面,安全带发出了一种干燥的摩擦声。
多亏了这条路空旷,前后无人,所以我用力地偏了一下方向盘。整个车子在路面上横了过来,后座上江薏的一声尖叫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郑成功立刻心领神会地跟着大哭了起来。我忍受着那种恶狠狠的冲撞,挑衅地瞪着方靖晖,他和这辆莫名其妙的车一起,变成了两头发了怒的兽类。他一把抓往了我的头发,把我的脑袋往他的方向扯,“发什么疯啊?这车上还有外人和孩子!”我正好被他拽得俯下了身子,想都没想就一拳捣在他肚子上,他没有防备,痛得脸上扭曲了一下,他的双手开始发力了,熟练地掐住我的脖颈——其实这是往昔常常会上演的场面,不然我干吗要离婚?我就在那种突如其来的窒息里挣扎着闭上眼睛。没事的,我可以忍,比起我经常做的那种梦,这才到哪儿啊?我了解方靖晖还是有分寸的,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松手——这算是我们的短暂的婚姻生活养成的默契,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