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你这辈子从来没有过忘记了要怎么端着的时候——除非你没真正喜欢过任何人。”
我不置可否,问她:“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特别烦北北的时候,烦到你根本就后悔生了她?”
“没有。”她斩钉截铁,“特别心烦的时候当然有,可是从来没有后悔生她。”
“那你做得比我好。”我苦笑。
外面的卷闸门又在“簌簌”地响。江薏踩着门口斑驳的一点点光。“居然是你们俩?”她语气讶异。我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一种陌生的东西。
陈嫣尖叫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她不紧不慢地靠近我们,慢慢地坐到一张桌子上,“今天早晨。本来想好好在家睡一天,可是总做噩梦,梦见房子在晃,梦见好多浑身是血的人拉着我的胳膊。”她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仰起脸,对我粲然一笑。陈嫣非常熟练地坐到她身边抚摸她的脊背——这又是另一个打死我也做不出的动作。我只是默默地推给她一罐啤酒,“无论如何,我们三个人碰一杯。就算是为了大地震,也为了,我们都能好好活着。”
江薏点点头,“为了劫后余生,我今天才知道,不管有没有灾难,其实我们所有的人,都不过是劫后余生。”她的表情有种奇怪的清冷,一周不见,她瘦了。可是这突如其来的苍白和消瘦却莫名其妙地凸显了她脸上的骨骼。有种清冽的凄艳。
陈嫣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我的手臂,她这些自然而然的小动作总是能让我火冒三丈,然后她凑过来在我耳边轻轻说:“你看,江薏其实是不化妆的时候更漂亮,对不对?”
“漂亮什么呀,你究竟是眼皮子浅,还是审美观扭曲?”我故意大声说。
“喂,你不要欺人太甚,郑东霓。”江薏轻轻往我肩膀上打了一拳,“高中的时候没办法,你的风头太劲,压得别人都看不见我们,我也只好忍气吞声了,可是我上大学的时候也大小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