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的声音非常及时地插到了对话里来,“你以后一周至少要来这儿吃四顿晚饭,就这么定了。”
“你为什么叫雪碧?”三叔好奇的问,“这个名字谁起的,真有意思。”
尽管白天越来越长,可是夜晚终究还是来了。我把车窗按下来一点点,让四月带着甜味的风吹进来。这漫长的一天总算是结束了。我今天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因为当我在白天遇上了接连不断的事情的时候,我就一定会做古怪的梦。我的噩梦情节总是千奇百怪,但是大多数都是两个结尾:一个是从很高的地方坠下来,另一个是窒息。后来我渐渐长大了,从高处坠下来的梦就越来越少了,看来小时候奶奶说得有道理——梦见自己从高处掉下来是在长个儿——我的确是再也不会长高了。我总是在某个意料不到的瞬间想起奶奶,其实在我们三个当中,我对奶奶的印象最深,奶奶最疼的自然也是我。爷爷不同,爷爷最喜爱男孩子,西决是爷爷手心里的宝贝。在这点上奶奶比爷爷可爱一百倍。只可惜奶奶去世得早,于是爷爷独占了话语权。他走的时候把他们俩一辈子存的钱都留给了西决——其实也没有多少,不过姿态说明一切问题,我和南音只象征性地分了几件奶奶的首饰——纯属纪念性质的。这个老爷子真是阴险的很,简直和他大儿子郑岩有一拼。若是奶奶在天上看着,必定会对这个安排火冒三丈的。我能想象,爷爷到了那个世界以后,奶奶一定早就在那里怒气冲冲地候着了——让他们俩在那边掐起来吧,我不由自主地窃笑。
“姑姑。”雪碧在后座上轻声说,“明天是星期一,我好像该去上学了。”
糟了。被方靖晖那么一搅和,我完全忘了明天要带着雪碧去新学校报到。我本来以为明天不用早起的。我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去死吧。”然后突然回过神来,对雪碧说:“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自己呢,我忘得干干净净的。那么我们明天几点起来比较合适呢?不过要是很早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