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着他手机里的那些可疑的号码跟短信到底有没有删除。
夜色静如鬼魅。夏芳然穿了条颜色粉嫩的棉布睡裙蜷缩在床上。她刚刚跟在外地的父亲通了长长的一个电话,告诉他手术推迟的事。她说德国真好德国人民真善良,她还后悔怎么没有在刚刚结束的欧洲杯多给德国队加几次油――眼睛全都盯着贝克汉姆和那个葡萄牙的性感小动物菲戈了,真是失策。她能感觉出来父亲在眉开眼笑地听着她乱扯,现在每一个人都会因为她高兴而高兴,这真是很牛的一件事情。
床垫在向另一侧倾斜,她知道陆羽平来了。陆羽平的气息司空见惯地包围了她。她闭上眼睛,抓住陆羽平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摩挲着,她慢慢地说:“陆羽平,咱们结婚吧。”他说“好”的时候声音都发颤了,可是她以为那是她说的话太突然的缘故。“瞧你吓的。”她拍了一下他的肩,“其实有什么必要呢?”她叹了口气:“咱们现在的样子,跟夫妻,不也差不多吗?”她嗤嗤地笑着,“咱们吃饭的时候已经基本不讲话了,看电视的时候你嘲笑我的韩剧我嘲笑你的拳击赛,我讨厌你抽烟你受不了我熬电话粥,再过一段时间若是加上同床异梦的话,咱们可就是标准的‘中国式夫妻’了,你说对吧?”他其实没有仔细听,那句“同床异梦”搅得他心里直发毛。
他抱紧了她,他的手在她浓密的黑发间游走。她微微一笑,安静地迎合他。他开始慢慢地解开她的纽扣,透明的水果糖颜色的纽扣,她笑着说痒,然后她熟练地转过身来,手臂钩住了他的脖子。她的脸和她已经敞开了的胸口就这样自然地跟他面对面,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在想今天好像缺了一点什么。当他恍然大悟的时候他没注意到她的神色变了,他把手往床边伸,吻了吻她的脖子,说:“宝贝,中国式夫妻做这件事一般都是关着灯的。
黑暗像个铅球那样重重地砸下来。当他把手臂伸给她的时候她静静地说:“我困了。”他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