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习的时候对她提议出去散步。不管他是多么渴望户外的新鲜空气来拯救一下他被制冷剂侵占的肺部。其实他们去过的,当时坐在街心花园里一张相对僻静的长椅上。那天大概是十五或者十六,一轮满月浑浊而柔情蜜意地悬挂着。那个时候夏芳然对他说:“陆羽平我想把墨镜和口罩拿下来一会儿。”于是她就拿下来了。月光如水,浸润着她的脸。她闭上眼睛,那冰凉的月光沿着她的脸颊悠远地滑到了她即使在夏天也必须遮掩的脖颈里。那时候她脑子里想起的居然是中学时候学过的一句忘了出自何处的古诗:潮打空城寂寞回。然后她听见了由远而近的一群孩子的声音。
陆羽平也听见了。那几个放暑假的孩子在这个还算寂静的街心花园里追逐着跑了过来。最大的看上去也就是十岁,最小的不过四五岁而已。陆羽平有点紧张,他在犹豫要不要提醒夏芳然至少把墨镜戴上,他不愿意提醒她,他不想破坏这个难得的两个人的夜晚,可是――他也不忍心吓着那几个孩子。还好夏芳然这个时候已经自己把墨镜戴上了。但是那群嬉笑着经过他们长椅边的孩子还是安静了下来。是那个为首的年龄最大的孩子先看见夏芳然露在墨镜下面的半张脸的。她愣了一下,然后一种戒备就在她的小脸上展露无余。她拉紧了她身边那个小弟弟的手,然后那个无意中往夏芳然这边瞟了一眼的小弟弟也安静了。安静在这几个孩子之间心照不宣地相互扩散着。一个小姑娘给这个小弟弟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把脸转到别的地方去。他们就这样用沉默恪守着他们的同盟,安静地经过同样安静的夏芳然和陆羽平。走到离他们大约二十米远的路灯下面时他们才又开始像刚才那样欢呼雀跃起来。陆羽平依稀听见一个小男孩兴奋地喘着粗气说:“我知道我知道,那是车祸,我爸爸他们公司的一个同事也是这样的……”
他听见夏芳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她转过脸,抱紧了他的胳膊。那个时候陆羽平突然很无耻地想起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