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问题呢?
他冲着我的脸俯下了身子:“郑南音小朋友,今天发生了一件很好的事情,所以我想喝一点,我可以请你喝酒。”
“谁稀罕。”我开始幻想着车窗那小半截玻璃突然间自动地升起来把他的脖子卡住。
“我哥哥醒了,就在一个小时之前。”
我从没有见过他如此认真地讲一句话。
“不开玩笑?”我深呼吸了一下,觉得还是核实一下比较好。
“我没事闲得——开这种玩笑做什么?”他无奈地看着我,“虽然现在还不能判断他的意识损伤到什么程度,因为他暂时不能讲话,可是,他应该会活下来。医院也觉得这算是个奇迹,他现在还不算真的脱离危险,但是,我有种特别好的直觉。”
“你的意思是说,我哥哥也不会死了对不对?”我的语气近似于惊恐。
“没错。”他低声说,“我们俩也可以庆祝一下。二战停战了,战犯上法庭,可是同盟国代表和轴心国代表可以握手的。对不对?”
然后他的手越过了裸露的车窗,托住了我的脖子和脸庞交界的地方。我躲闪了,我在安全带的缝隙之间挣扎得近乎愚蠢,我微凉的手指在寻找安全带的扣子,可是我居然摸不到。那个扣子不是像关节一样,是个会活动的按钮吗?我能摸到的,加油啊,可是我放弃了边缘缓慢地垂了下来。他的手把我的脑袋推到了那半截玻璃窗上,真凉。
我想我必须承认,我知道此刻正在发生什么。
他笑笑,然后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