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摇晃的镜头,除了他忽近忽远的脸,什么都看不清。
我们没有融为一体。我们只不过是一起跳海了。
那时候,我十八岁。他问我:“你怕吗?”我轻轻地点点头,觉得脖子那里好僵硬。他有点紧张地笑笑,说:“你害怕,就算了吧。”我说“其实你也怕,对不对?”他用力地摇头。我抱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嘴唇离我那样近,我只要开口说话,就摩擦得到它。我说:“知道你也怕,我就安心了,来吧。”
想想看,那都已经是将近四年前的事情了。
现在的我们,到底有些不同。至少我们已经能够非常熟悉和安心地跟对方缠绕在一起。其实我还是从心里决定地认为,那是一件坏的事情。因为我总是能在最开心最炽热的时候,听见一阵强劲的风声。它在我们俩皮肤碰触的间隙中间呼啸着,非常严厉的腔调。就像我们龙城的春天里,那种永远不近情理,却脆弱无辜的狂风。那是在白天的时候,他上火车之前。假期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们又去了那间很熟悉的小旅店。我忘记了带身份证,不过前台的小姐还是把房间给我们了。
“警察会冲进来抓我们吗?”我笑着问他,“因为我没有身份证,就把我们带走。”
他看着我,答非所问地说:“这种时候就觉得你真的一点儿没变,就是说,跟高中的时候比,没变。”
“真的一点点都没变吗?”我把自己裹紧在被子里,轻轻仰视着他的脸。
“也变了一些。”他皱皱眉头,在找合适的词汇,“那个时候,你高兴了就笑,不高兴了就哭,所有的高兴不高兴都在外面。现在,你的高兴不高兴好像很多都跑到了里面,在这儿——”他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胸口。
“可能吧,”我认真地想想,“也说不上那么夸张。我饿了,我们去吃烧烤好不好?”
原来他看得出来,其实这就够了。
昭昭那个倒霉的孩子居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