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一段成不?”布衣身形瘦小得甚至有些羸弱,躬腰驼背,走起路来有些蹒跚不稳,大概腿脚也不大好,提这一个木桶于他显然困难。
徐君怿与沐昌祺对望一眼,徐君怿道:“老丈吩咐,自当效劳。”三人一犬收拾了渔具,徐君怿提起木桶,跟老者往林中走去。
紫金山虽不高,却颇为广袤阔大,山势连绵,占了金陵的整个东北角。一路行来,秋高气爽、林木森然,时时自枝叶的缝隙中露出一角高远的蓝天。秋日特有的果实芬芳流淌在林间,好鸟在枝头跳跃鸣唱,水流叮叮咚咚如仙乐,几个人渐渐放松下来,天南星兴高采烈地时而奔在前追逐小鸟、时而退在后冲主人摇尾讨好。
“紫金山,好地方!”老者叹道。
“老丈不是南京人?”徐君怿好奇问道。
“没那个福分生在南都,”老者淡淡说道,“若是江南富庶之家,一切都会不同喽!”
“是啊,人的出身,可由不得自己。”徐君怿忽然也有些感慨。
“七哥哥,你怎么也叹起出身来?”沐昌祺笑道,“吴姨娘那么疼你,愚园就像是你的王国,你还不知足?”
“娘是疼我,可我若不是徐家子孙,或早一点让我科举,也不至,”徐君怿侧头望望沐昌祺,“不至于一点儿忙都帮不上。你看江先生,这次带头上疏,多厉害!”
“你也不差啊!这次中了举,明春再中个进士,就能当翰林啦!”沐昌祺语带鼓励,“你们徐家两百年来第一个翰林!”
“但愿吧!”徐君怿并没有谦逊,颇有些踌躇满志。
真的,中山王魏国府徐家,出过王爷、将军、王妃,甚至皇后、太后,可是举人,真是第一次!回想八月的乡试,在闷热的贡院中,三天的考试场场挥汗如雨,回到家衣衫尽湿;放榜那天忐忑不安,假意在园中踱步,正在盛开的白兰花被揪得一地……“中啦!七爷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