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的乌云。右臂的手指碰到床了!洗褪了色的床单碰到了手指,手指摸索到了床单——
“胳膊!还有右胳膊!右臂不是还在这儿吗!你们!尽撒谎!为,为什么!要撒谎?!”
扭转着脑袋,仓田大叫着。
汤川理惠看了看仓田的脸。眼睛半闭着,颧骨高高地突着,眼窝深陷。那是一张落魄不堪的脸。
“别撒谎了!看!手指不是动了吗!我抓住了床,还有床单!”
仓田用“指头”“揪住”床单,一个劲儿地叫个不停。
汤川埋惠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她悄悄地巡视仓田身上的被子,仓田的右臂从肩膀头截掉了。她又看了一下仓田指头可及的大约位置处的床单,仓田象是正用自已对右臀的执念猛抓那儿的床单。汤川理惠甚至感到自己也看到了一只虚幻的胳膊。
她出了病房,直奔医务室。
井上正在那儿喝咖啡。
“请不要嘲笑我,我,看到了仓田胳膊的,幻影……”
汤川报告了仓田的幻觉,以及由此触发的自已看到的那个奇怪的幻影。
“别管他,那小子出现了梵托姆症状。”
井上若无其事地说。
“梵托姆?”
“即幻影肢症状。过了几年以后,病人仍会对截掉了的手腿产生一种活生生的感觉。尤其是手足都切掉的人,更易出现这种症状。指尖甚至会有痛疼的感觉。可以说,这是精神病的一种,或者说是再生愿望的一种反映。我们可以认为,人在低级动物阶段时,肢体也可以象蜥蜴的尾巴那样进行再生。梵托姆症状便可认为是那种记忆的突然性复苏,那家伙失去了胳膊,很快就产生了这种感觉。”
“是的,感觉到根本没有了的东西吗?”
汤川的脸色苍白。
“是的,可以用根本不存在的手指去抓东西感受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