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理”,旁加密圈,想是得意之笔了。但比起何栻《齐姜醉遣晋公子赋》(8)的“公子固翩翩绝世未免有情少年而碌碌因人安能成事”来,就显得字句和声调都怎样陋弱可哂。何挦比他高明得多,尚且不能入作者之林,章士钊的文章更于何处讨生活呢?况且,前载公文,接着就是通信,精神虽然是自己广告性的半官报,形式却成了公报尺牍合璧了,我中国自有文字以来,实在没有过这样滑稽体式的著作。这种东西,用处只有一种,就是可以借此看看社会的暗角落里,有着怎样灰色的人们,以为现在是攀附显现的时候了,也都吞吞吐吐的来开口。至于别的用处,我委实至今还想不出来。倘说这是复古运动的代表,那可是只见得复古派的可怜,不过以此当作讣闻,公布文言文的气绝罢了。
所以,即使真如你所说,将有文言白话之争,我以为也该是争的终结,而非争的开头,因为《甲寅》不足称为敌手,也无所谓战斗。倘要开头,他们还得有一个更通古学,更长古文的人,才能胜对垒之任,单是现在似的每周印一回公牍和游谈的堆积,纸张虽白,圈点虽多,是毫无用处的。
鲁迅。八月二十日。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五年八月二十八日《莽原》周刊第十九期。
(2)章士钊(1881—1973)字行严,笔名孤桐,湖南长沙人。
辛亥革命前曾参加反清活动,五四运动后,他是一个复古主义者。一九二四年至一九二六年间,他参加北洋军阀段祺瑞政治集团,曾任段祺瑞执政府司法总长兼教育总长,参与镇压学生爱国运动和人民群众的爱国斗争;同时创办《甲寅》周刊,提倡尊孔读经,反对新文化运动。一九二五年女师大风潮发生后,由于鲁迅反对章士钊压迫学生的行动和解散女师大的措施,章便于八月十二日呈请段祺瑞罢免鲁迅的教育部佥事职务,次日公布。八月二十二日鲁迅在平政院控诉章士钊,结果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