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你是卡拉巴斯?那个平事儿的?”
侯爵并不觉得自己是平事儿的,但还是说:“对。”
“我听说你在找大衣。阴沟民把它卖掉的时候我见着了。那是上次集市刚开场的时候。在贝尔法斯特号上。我看见是谁买的了。”
侯爵只觉得后脖颈上汗毛倒竖。“你想要什么来交换这个消息?”
蘑菇族的男人伸出长了菌苔的舌尖,舔舔嘴唇。“我喜欢一个姑娘,可她不太给我机会。”
“蘑菇族的?”
“我要有那福气就好了。如果我们能通过蘑菇之躯相亲相爱,那我还有什么可烦心的。不是。她是渡鸦宫廷的人。但她有时在这儿吃东西。我们会聊两句,就像你我现在这样。”
侯爵并没有露出怜悯的笑容,也没倒吸一口冷气。他只是略微挑了挑眉。“那她还不肯回应你的赤诚之心。真诡异。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男人把惨白的手探进粗呢大衣口袋,掏出一个装在透明塑料三明治袋子里的信封。
“我给她写了封信。你也可以说是首情诗,虽然我算不上什么诗人。只是想跟她说出我的感情。但我亲手交给她的话,谁知道她肯不肯读。所以我刚才瞧见你,就心想如果是你把信带给她,以你的花言巧语和绅士派头……”他没有把话说完。
“你觉得她会读,并且更有可能接受你的请求。”
年轻人迷惑地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粗呢大衣。“我没有什么毛裘啊,”他说,“只有这件大衣。”
侯爵忍住没叹气。蘑菇族女人端出个裂了口的塑料盘子放在他面前,上面盛着那块热腾腾的蘑菇,烤得已然发焦。
侯爵试探着捅了捅,确保整个都已烤透,并没有还活着的孢子。这种事儿你怎么小心都不为过。而且侯爵觉得自己的小心眼不适合任何共生关系。
还不错。虽说吃东西让他嗓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