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长袍,很像黑修士们的僧袍,但却是灰色的。断指已经打好夹板,妥善包扎起来。他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耳朵,那里也有绷带,布料下似乎缝了几针。“你是一名黑修士吧?”理查德说道。
“是的,先生。”
“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我的朋友们在哪儿?”
修士神色紧张,沉默不语,只是抬手指指走廊。理查德爬下床,看了眼灰袍下的身体,发觉自己一丝不挂。他的躯干和腿上到处都是程度不同的青紫瘀伤,似乎全被涂了某种药膏,闻起来有股咳嗽糖浆和奶油吐司的味道;右膝也裹着绷带。理查德想知道自己的衣服跑哪儿去了。床边有双拖鞋,他把鞋穿上,走出房间进入过道。只见修道院院长挽着乌烟兄弟的胳膊,从回廊对面向他走来,失明的眼眸在兜帽投下的阴影中闪烁出珍珠光泽。
“你已经醒了啊,理查德·梅休,”院长说,“感觉怎么样?”
理查德扮了个苦相。“我的手……”
“我们帮你接好断指,处理了身上那些瘀伤和割伤。你需要休息,我们就让你休息。”
“门菲在哪儿?还有侯爵呢?我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是我把你们带回来的。”院长说。两名黑修士迈开步子,继续朝前走去,理查德连忙跟上。
“猎人呢?你把她的尸体抬回来了吗?”
院长摇摇头。“那里没有尸体,只有巨兽。”
“哦,嗯。我的衣服……”他们走到一个房间的门口,这里的格局跟理查德疗伤的那个房间差不多。门菲坐在床沿上,正在看《曼斯菲尔德庄园》。理查德敢打包票,黑修士们肯定也不知道他们有这本小说。女孩同样身披灰僧袍,这件衣服对她来说尺寸过大,几乎有些滑稽。他们走进门时,门菲抬起头来。“嗨,”她说,“你已经睡了千百万年。现在感觉如何?”
“我想还好。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