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从开线脱丝的破西服上掸掉想象中的灰尘,却没理会真正的污渍。“我的重点是,我们是刺客,是凶手。我们杀人。”他听完对方的发言,继续说,“哦,那个上层人又怎么了?我们为什么不能杀他?”克劳普先生浑身一颤,又啐了口痰,踹了脚墙,但始终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锈迹斑斑破损严重的电话。
“吓吓她?我们是刺客,不是稻草人。”片刻停顿,克劳普先生深吸口气,“是的,我能理解,但我不喜欢这种做法。”对方挂断了电话。克劳普先生低头看着听筒,他用一只手把电话举起来,有条不紊地使劲敲打墙壁,把它砸成塑料和金属碎片。
范德摩先生走了过来。他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条下腹橙红的黑色大鼻涕虫,像根粗雪茄那样叼在嘴里。鼻涕虫试图从范德摩先生的下巴爬走。“谁来的电话?”他问。
“你觉得他妈能是谁?”
范德摩先生若有所思地嚼了两口,把鼻涕虫吸溜进嘴里,就像吃下一根黏糊糊的橙黑色粗面条。“稻草人吗?”他猜测道。
“咱们的委托人。”
“我接下来就要猜是他了。”
“稻草人。”克劳普先生厌恶地说。他的脾气已经从红炽的盛怒变成油腻腻灰蒙蒙的愠怒。
范德摩先生把嘴里的东西一口吞掉,用袖子抹抹嘴唇。“想吓唬乌鸦,最好的办法就是走到它们身后,用手捏住小鸦脖子,直到它们动也不动为止。绝对能把它们吓得屎尿横流。”
等范德摩先生说完这话,他们忽然听到上面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乌鸦飞翔的声音,还有激动的嘎嘎叫声。
“乌鸦。留鸦科。群鸦尽至,”克劳普先生低声吟咏,细细品味这句话的韵味,“必有血光之灾。”
理查德站在门菲身旁,靠在墙上静静等待。女孩没怎么说话;她不时咬咬指甲,还用双手把红头发梳理得服服帖帖,然后又试图梳向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