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匕首跟前,握住刀柄拔了起来。刀刃上插着一只灰老鼠,随着生命流逝,嘴巴无力地一张一合。他用食指和拇指捏碎了老鼠的脑袋。
“好了,这鼠辈没法再去告密了。”克劳普先生被自己的俏皮话逗得哧哧发笑,可范德摩先生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老鼠,鼠辈。明白吗?”
范德摩先生把老鼠从刀上取下,若有所思地将脑袋塞进嘴里嚼了起来。克劳普先生一巴掌将这玩意儿打掉。“别吃了。”
范德摩先生有点闷闷不乐地收起小刀。“打起精神来,”克劳普先生激励他说,“老鼠总会有的。现在,前进。咱们还有事儿要做,有人要敲打敲打。”
三年的伦敦生活并没有改变理查德,倒是改变了他对这座城市的看法。以前看到的各种照片曾给理查德留下了刻板印象,他原本把伦敦想象成一座灰色,甚至是黑色的城市,结果却惊讶地发现这里充满斑斓色彩:有红砖与白石,有红色公车和黑色出租车,还有鲜红的邮筒和绿草如茵的公园及陵园。
在这座城市中,垂垂古早和蒙昧新潮争风斗法,虽然没有恶意,但也同样不存敬意。这里到处都是商店和办公楼、饭店和住宅,公园和教堂,无人问津的纪念碑和黯然失色的宫殿。这里有数百个名字古怪的街区——伏尾、白垩农场、伯爵宫廷、大理石拱门,各区风格也迥然不同。这是一座喧闹、肮脏、欢快、杂乱的城市,挤满各种肤色、各种习俗和各种类型的居民。它以游客为食,既需要他们,又鄙夷他们。由于五百年来断断续续的道路拓宽工程,以及在车辆交通——无论是马车,还是新近出现的机动车——和行人需求间作出的拙劣妥协,伦敦城的平均交通时速三百年没有任何增长。
理查德刚到伦敦时,就发现此地巨大怪诞,基本无法理解。只有那张标示出地铁线路和站点的精美彩色地图,还能赋予它秩序的伪饰。但理查德逐渐意识到这幅地铁路线图只是便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