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在外面吹牛,说自己同哪位领导关系如何如何好。朱怀镜原来只是他办事用得着的实用人物,如今是副厅长了,还会成为他在外吹牛的资本的。如今世风,谁都明白,有钱的人同有权的人关系好意味着什么。朱怀镜想来想去,考虑只怕不能转弯抹角地同裴大年说话了。情况非常,只好直话直说。就说皮市长,今天虽然仍然含蓄,比平日却是直露多了。成熟的政治家从不敞开自己的心扉,别人无法知道他们心里到底想些什么。今天的皮市长当然并不是不成熟,而是事情到了不能再玩领导艺术的地步了。但不管怎样,就像大艺术家气质天成,皮市长再怎么直露,仍比常人含蓄多了。艺术通常是含蓄的,就像皮市长嘴巴里慢慢吐出的烟雾。
裴大年敲门进来,向朱怀镜道好。朱怀镜客气地握了他的手,为他倒了茶。“对不起,这么晚了,还劳驾你跑一趟。”朱怀镜翘起二郎腿,保持必要的矜持。
“说哪里去了。没有紧要事,朱厅长不会随便吩咐我的。”裴大年那探询的目光在朱怀镜的脸上游移。
朱怀镜却感觉裴大年的目光像蚊子一样在他脸上爬来爬去,不是个味道。他头一次在裴大年的目光里察觉到商人的狡黠,而这位仁兄平时给他的印象总是多少有些愚钝的,几乎使他疑心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腰缠万贯。但这种感觉稍纵即逝,裴大年马上又是一副粗笨样儿坐在他面前了。也许是自己今天太敏感了吧,朱怀镜想。他半天没说话,裴大年便有些拘谨了,望着他憨憨地笑。朱怀镜便也笑笑,说:“其实也没什么具体事。我想问你,你最近在外面听到别人说皮市长家什么事吗?”
裴大年显然没想到朱怀镜会问这话,而且猜不透他的意图,支吾好一会儿,才谨慎地说:“这个……这个……听到是听到些话,我是不太相信。有人说皮杰跑到国外去了,还带了好多钱走。我听了觉得奇怪,打过皮杰手机,停机了。后来向朋友一打听,知道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