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不作声。朱怀镜心想这画一定很贵的,就问:“石涛的画在市面上是什么行情?”说了这话他又怕俗了自己,好在卜老并不迂腐,淡然一笑,说:“那也得看作品。我几乎查阅过所有有关石涛的资料和石涛自己的《苦瓜和尚画语录》,找不到有关这幅画的蛛丝马迹。但从画风、纸绢、题跋、铃印习惯以及装演方面等判断,肯定是石涛的画。从收藏印章上看,至少经了三个人的手。我见识浅,不知这三位何许人也。也许是民间有闲有钱的藏家吧。可以说,这幅画是拾遗补阙的珍品,价值非同小可。”
朱怀镜听着好奇,问:“这画怎么到了你老手里?”
卜者摇摇头说:“这是非分之物!说来有个故事。五七年冬天,有位先生把这画送到我店里,说是要修补一下。我打开一看,见是石涛的画,吃了一惊。画有几处破损了。我说只怕要些日子才补得好,那位先生说没事的,只要能补好,时间长些没事。我花了整整一个月,才把这画补得同原样似的。可是,那位先生从此再也没有来过。那些年月,社会不太平。我猜想有兴趣有资本收藏古画的,多半都会成倒霉鬼。天知道那位先生哪里去了?反正他再也没有来过。我只好把这画保存下来。我从来没有把这画当做是我自己的收藏,就连拿出来给朋友们看都觉得不厚道。就连我家里人,只有我大儿子知道我手头有这么一幅画。我交代他,这画是别人的,说不定人家哪天就来取了。我百年之后,这画就让他代为保管。我立了条死规矩,家里哪怕穷到要饭了,也要把人家的画保管好,不准把人家的画卖了活命。今天我心血来潮,让两位看了这画,两位可要保密啊!夜里露水太重,收起来收起来。”卜老说罢就把画卷了起来。李明溪却像中了邪,望着月光下的梅树发呆。
朱怀镜想起前不久在报上看到的一则消息,说:“市面上字画赝品太多。报上报道,梵高有幅《向日葵》被日本一家公司以四千万美元买走。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