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里。乌县通常是将这些人往梅市境内送,因为梅市每次上面来领导都把这些人往乌县送。两地便送来送去,几乎成了报复性行动了。等那些流浪者从遣送地再回到乌县城里,差不多都是十天半个月以后了。当然也有人就这么永远没回乌县了。朱怀镜当年还在乌县时,遣送流浪者的方法已经被谁发明出来了。他最初听到这种做法,还觉得很不人道,只是这不是他分管的工作,不好多说什么。公安和民政将那些人集中起来后,半是哄骗,半是强制,将他们拉上汽车。汽车行至几百公里意外的荒郊野岭,到了梅市境内,再哄他们下车,说是让他们解手、吃中饭。等这些人一下车,司机就嘭地关上车门,开着车飞快地跑回乌县来。那些瞎子、跛子、疯子骂声连天也没有人听见。这回为了迎接皮市长的到来,乌县对整治街头秩序非常重视。因为既然灾后恢复工作做得好,街头就不得有乞丐等闲杂人员。所以,由公安局和民政局各派一位副局长亲自押车,将街头流浪者送往梅市。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汽车在中途翻下悬崖,车上四十六名流浪者和两位副市长、司机全部遇难。
“谁想到会这样呢?”张天奇说话的声调都变了,像大病初愈的人有气无力,“幸好我们租的是客运公司的车,现在往上报的只是客运交通事故。”
没想到张天奇白天在皮市长面前笑嘻嘻的,内心却背着这么重的包袱,朱怀镜便宽慰道:“既然能这样遮掩过去,应该没事吧?”
张天奇摇头道:“本来没事的,就是你那同学曾俚!”
“怎么又是他?他消息这么灵通?”朱怀镜问。
张天奇说:“这个曾俚,只怕是有毛病吧。他这次正巧回来了,是办他弟弟的一个事。他弟弟在煤矿,现在下岗了,在家闲着。他找县政协王主席,想给老弟调个工作。王主席向我反映这个事。我想在外工作的同志,家里有事,县里能解决的就尽量解决吧。我同几个领导一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