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甘共苦,其实老百姓并不要求当干部的和他们一起挤公共车,一起住贫民窟,一起粗茶淡饭。让领导特别是高级领导天天泡在公共车上,也不近情理嘛。可我们当官的就是不知足!我带过一位研究生,是位相当级别的领导,他居然同我探讨他的待遇同西方国家公务员待遇的差距,总认为自己在中国当官不合算。我就不管他是不是领导,当面批驳了他。你不想想,西方国家公务员,工资的确高,年薪多少多少万美元。可是,人家是公开的收入,还得纳税,还得自己花钱买房子,买车子,自己花钱招待客人,自己花钱度假、旅游。总之他们一辈子吃喝拉撒都得靠自己的工资收入。我们领导呢?房子是福利房,车子是公家的,就连出国旅游、应酬什么的也是公家出钱。养一个省市级领导,一年少说也得一百万元。养一个厅局级领导,一年只怕也得五十万。一个县处级领导,一年没有个十来二十万,只怕也养不得这么舒服。这还不算那些说不清的收入哩!我们国家还这么穷,群众还这么穷,当干部的有这个样子还不满足?更何况我们领导还说自己是为人民服务的呢?“
贺教授越说越激愤,朱怀镜和张天奇脸上却越来越不好过。不过朱怀镜知道贺教授是这么个性子,也知道他并不是这么看待他这个学生的,心里倒也不怎么尴尬。张天奇听了却感到背上有些发汗,手脚不怎么自在。师母像是看出了张天奇的窘态,就说丈夫嘴巴就是不上路,尽说些不中听的话。贺教授这才不说下去了,表情却还恨恨的。张天奇忙故作轻松,很佩服的样子,说:“哪里啊,贺院长说的都是金玉良言,只可惜很多人听不到这样的话。贺院长真不愧是搞经济研究的教授,很有见地,很有说服力。说真的,听了这番话,我深受启发,深受教育。”
贺教授也不谦虚一句,只望着朱怀镜说:“怀镜,现在大家都在赶时髦,攻硕士、攻博士,你怎么不来?我很难收到你这样的好学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