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说:“你担心的也是我过去长期想不通的。我过去也常常想,就算送礼,也该合乎中国人的传统习惯,先要找个由头,譬如人家有什么红白喜事呀?或是人家帮了你什么忙呀?然后就是要考虑买个什么合适的礼品呀?再就是既然是送礼,就该有个礼尚往来呀?总不该老是你给人家送呀?可是现在你还守着这一套,就让人家笑话了。你按这个规矩去送礼,说不定就让人家义正辞严地批评一顿。‘你这是干什么?上面三令五申要搞廉政建设,你这是干什么’你这就等于给人家提供机会当廉政模范了。说到底现在送礼,一不需要理由。千条理万条理,送是硬道理;二不要送货物。这样货那样货,钱是硬通货。你又担心有人会拒礼。正派的不要钱的领导肯定有,但我可能还没有这个福气碰上。平时我看到那些廉政建设的总结材料,说什么领导干部拒礼好多次,拒收金额好多万,上交礼金礼品好多,真是滑稽。既然如此,为什么每发一个案件,都说是建国以来最大的呢?还有,你到上面有些部门去办事,送钱是习以为常的事。他们办公桌的抽屉通常是办拉开着,你只用把票子往里一丢,什么话也不可以说,再把报告往桌上一放,走人就是了。”
香妹说:“你说得这么玄乎?按你这意思,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了?”
朱怀镜说:“那也不能这么说,我刚才说了,好人一定有,而且好人硬比坏人多。但我不知道谁是坏人,也不能指望谁是好人。我只想让你同意,取两万块钱给我。”
香妹想了想,无可奈何的样子,叹道:“好吧。我知道你的个性,不答应你是过不了关的。反正这钱也是取之于民,那就用之于官吧。不哩,照说这是骗之于国,用之于官。”
朱怀镜看看门,似乎外面有人偷听似的,向香妹飞了个眼色,说:“别说那么多没用的话,听起来好不舒服的。你明天上午就取来给我吧。”
朱怀镜吃过早饭,出门赶到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