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镜仍是笑,说:“你听我说,老宋同我讲过,像四毛这种事,他经手好多。老实巴交的,挨了打就挨了打,连医药费都得自己出。有人说话呢,也有给三五千块钱打发了的,也有赔三五万的,就看你的本事了。这次四毛的事,要不是我们出面,最多有个三五千块钱赔他,弄得不好他一分钱捞不到手也不一定。我说,这不是我心黑,你给他五千块钱算了。”
香妹眼睛鼓得老大,半天才说:“啊呀呀!你的手指甲也太长了吧!你一手就拿了人家八万?”
朱怀镜使劲摇了几下头,说:“你这人呀,我什么时候贪心过?我说只给他五千块钱,自然是有道理的。说实在的,四毛这次也只是受了点皮肉伤,给他赔五千块钱就差不多了。再说,不是我们出力,他连五千块钱都拿不到。为什么赔这么多钱,只要我俩知道了就行了。四毛又只有这么多见识,你一下子给他这么多钱,他哪有不去外面吹牛的?一吹牛,说不定就会出事!就是给他五千,他也会喜的不得了。他这辈子哪里一下子得过这么多钱?又不让他费力,他只在医院睡了两个月,就收入五千块,比市长的工资还高几倍哩。”
香妹那样子不只是好气还是好笑,说:“你呀,拿了人家的钱,倒像给了人家天大的恩似的。”
朱怀镜说:“还正是你说的。你拿了他一万块,就成了他对你有恩了;你拿了它八万块,就是你对他有恩了。”
“你这是真正的强盗逻辑啊!”香妹说。
朱怀镜笑了起来,说:“不是什么强盗逻辑,事情就是这样的。你把话说在明处,明拿他一万,他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这些钱是搭帮我们他才拿到手的,他只会想到我们拿了他一万块钱,我们欠了他人情。反过来我们说人家只赔了五千块钱,全给了他,他也没有不信的,还会对我们感激不尽。那我们为什么不讨个人情,偏偏要欠个人情呢?”
香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