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最无奈的时候就只有笑了。朱怀镜心想,暖气要是还不修好,这里只怕也要拍冬后幸存者纪念照了。只是没有人敢开这个玩笑罢了。
想给刘仲夏打个电话,又觉得不太好,就跑过去看了看。仍不见他来上班。已是三点半了,要来也该来了。只怕是开会去了?去开会也该打个招呼。正副职之间工作不通气,论公是不合组织原则,论私是不尊重人。朱怀镜便有些不快了。又一想,何必想这么多呢?自寻烦恼。也有可能人家有紧急事情出去了,来不及打招呼。
他一个下午没事,只在装模作样地看资料。冷又冷得要命,久坐一会儿就透心凉。只好起身到各间办公室走走。手下同志们是两人一间办公室。同事们见他去了,忙招呼朱处长好,手便下意识地抚弄着摊开的文件,好像要告诉他,他们正在认真阅读资料。一见这样子,朱怀镜就知道他们是在海阔天空地聊天了,却故意装糊涂,说:“都在看吗?时间越来越紧了,要好好看一看资料。不光是看,还要琢磨一下观点。”同事们点头称是。他当然明白手下人最烦的就是成天傻坐着看资料,却仍是故作正经,强调吃透材料的重要性。他讲得好像很认真,手下人听得也好像很认真。真是有意思,官场上的很多事情,大家都知道很无聊,但都心照不宣,仍是认认真真的样子。似乎上下级之间就靠这种心照不宣维护着一种太平气象。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朱怀镜步态从容地回到家里。一进门,就嗬嗬地搓手。真冷得有些受不了啦。他估计这会儿刘仲夏即使开会去了也该回来了,就准备挂个电话过去。他刚拿起电话,又放下了。还是明天上班时没事似的告诉他吧,不然显得太巴结了。香妹在厨房里忙,说道:“你这么冷,不知道开电暖器?朱怀镜开了电暖器,身上慢慢暖和些了。琪琪小孩子不怕冷,坐在一边看电视。电视里正演着卡通片。
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香妹的表弟四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