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数千残部,狼狈不堪地回到留县时,陈平竟面带戚戚地来相迎:
“不曾料到,项贼竟弃前线而不顾,回援彭城,未能及时发觉,向彭将军发出警告,平之过也!”
“还不是汝等奸诈,明知楚军回援彭城而不报!”
彭越的部将扈辄见了陈平便勃然大怒,正要发作,却为彭越所阻。
“扈辄,胜败乃常事也,这场仗,是我自己输给了项氏孺子,战之罪也,不可迁怒于陈君!”
瘫坐在车上的彭越抬起头,陈平才发现,他已瞎了一只眼,蒙着黑色皂布。
虽然瞎了只眼,但彭越现在却看得更加分明了:陈平所言不实,利用自己袭楚彭城,又坐视楚人与自己交战,好削弱己方实力,可恨自己却中了他的圈套。
但事到如今,他已与楚完全交恶,更被打得几乎全军覆没,哪里还敢和陈平,和黑夫翻脸?
扈辄这时候也才发现,陈平身边皆是全副武装的豪侠,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这才半个月,陈平身边却已经收拢了不少归顺黑夫的沛地豪侠,除了任敖、夏侯婴外,还有获救后,被黑夫派到单父的吕泽、樊哙,作为大功臣,回到丰邑的雍齿,带着族人来投靠的薛县大侠薛欧。
从四月到六月,陈平和周苛,已在泗上玩了一出“狐假虎威”,靠着自己大秦九卿的名头,以及不断东进的黑夫主力,不声不响间,聚兵四五千人,且在留县以逸待劳多时,光论硬实力,已不下彭越的残兵败卒。
两边若是火并,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准。
彭越只能吃哑巴亏,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立刻回到大本营,舔舐伤口。
受伤的眼睛又渗出了血,彭越朝陈平拱手道:“我损兵惨重,欲归于齐鲁,复征兵卒,以图再助摄政灭楚。”
“自当如此。”陈平笑吟吟地答应了彭越撤兵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