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碍事的长袖,腰上反挂着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不似一般人,见了去疾下拜,而是只作一长揖。
去疾轻咳一声道:“客便是郦食其?为何不拜?”
郦食其却一笑:“听说大秦摄政敬老,六旬以上者赐鸠杖,见县官不必拜,老朽六十有二,自然不拜。”
这老头对关中的新政倒是知道甚多,一旁的长史斥责他道:“此乃郡守,可不是县令。”
郦食其却哈哈大笑起来:“无地的郡守?治下之民不到万人的郡守?老朽敢问,郡守在此,是为了帮张耳巩固河东防御呢?还是为摄政收取河东人心,为东出做准备的呢?”
“竖儒!”
去疾有些恼火了:“自然是奉摄政之命,为收取河东做准备,何谓反助张耳?”
郦食其板起脸,掷地有声地说道:“既如此,郡守岂能倨傲而不见长者,老朽之所以着儒服,是因为秦吏素来仇视儒生,以儒生形象行走河岸,又持大夫符令,魏卒便不疑我会西渡。”
“我西行之心急切,冒着性命危险,渡过大河,本想以口画天下大事为由见到郡守,而郡守却说什么‘无暇见儒生’。如此以貌取人,焉能收取河东豪杰士人之心?若摄政所任的郡守、将尉皆如此自大,恐摄政将失天下之能士,更错过了早日一统关东的良机啊,郡守几误了摄政大事……”
去疾被这老儒一通抢白,面皮有些发红,他这些时日荣升二千石高位,确实有些得意,也没了南征时,向黑夫推荐韩信这等人才时的举贤之勤,只好道歉道:
“是去疾有错,只闻先生之容,如今方知先生之意矣。”
乃请郦食其就坐,上热汤为之驱寒,岂料郦食其却将碗往旁边一推,问道:
“可有热酒?”
去疾只好让人将自己的酒分享出来,心疼地看着郦食其牛饮,喝得满脸通红——黑夫提高了酒税,且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