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算是将你缚住了罢……”
不过韩信也算一表人才,虽然不会与同僚相处,却也是个记恩的人,尤其是侄女嫁了他,也不必伺候公婆,倒也不错。
当天,黑夫又熬了个夜,除了军事调度、粮秣花销、赏钱支出,各郡的上计田租都交过来了,处理完没完没了的政务军务后,走出门,天已将蒙蒙发亮。
管了天下四分之一,就已这么多事,黑夫有点理解秦始皇为何会五十不到就把身体累垮了。
他捶着有些酸痛的肩膀,羡慕地说道:
“李信啊李信。”
“如有可能。”
“我真想和你换换,一路潇洒向西,不必管这案牍劳形,也不用看天崩地坼。”
“但不行啊……”
他嗟叹道:“这天下的一统,亦是我亲冒矢石,参与过的,知其难也。”
不知为何,黑夫总有种预感,昔日齐名的黑犬白马,再相见时,恐怕已是三泉之下了……
“你我二人,各有各的使命。”
“有人去开疆拓土,凿空异域。”
“就得有人留下来,把秦始皇帝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干净!”
……
二世元年,孟冬十月下旬,关中腹地,高大的骊山下,黄土平原之上,在数十万民夫建筑下,一座新城拔地而起。
这座城的布局像极了咸阳,周回五里有余,有内外两重城垣,城垣四面设置高大的门阙,形制为天子之都的三出阙,但城垣之内,却不是大殿,而是一座深不可测的地宫!
这正是秦始皇帝的陵墓。
按照礼制,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胡亥、李斯、赵高等不愿背秘不发丧之名,竟将始皇帝说成是三月底出巡抵达咸阳,听闻黑夫反叛才逝世的。
于是,秦始皇的棺椁早在四月份,胡亥继位前就已出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