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了半天,崔老大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逃。”
吓了我一跳。后来我又问:“逃了又能怎样?”
崔老大两眼盯着地面说:“整钱,治病。”
我当然知道这“整钱”二字意味着什么,不禁又一心惊。转念一想又低声问道:“可你想怎么出去?”
见四下里无人,崔老大从裤兜里掏出攥紧的手摊开来给我看,两眼坚定地望着我。
只见在他的手心里,有一颗生了锈的足有二寸多长的铁钉。见我仍然满脸的疑惑,崔老大说:“帮我把它吞下去,然后我自有办法。”
我真是又被吓了一跳,同时心里一紧,也马上明白了崔老大的用意。我疾手夺过那颗铁钉,使劲扔出去很远。
崔老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刚才还充满请求的双目中,逐渐弥漫上一层泪光。
我说:“就算你吞了它又能怎样,住进医院又能怎样,跑出去又能怎样,整到钱后又能怎样,你才三十多岁,无论如何不能这么做。”
隔了一会儿我又说:“无论如何不能这么做!”
崔老大依旧是不动不吭,接下来我俩都陷入沉默,沉默后各自散去。
晚上临熄灯前,我来到崔老大身边坐下来,递给他一张纸一支笔,说:“将你家的地址电话啥的都写在这上面。”
见崔老大满脸不解的神情,我又说:“这么看着我干嘛?让你写你就写。还有就是你要记住,你儿子的事包在我身上,请你相信我,以后千万别再胡思乱想。”
说这些时我很平静。接过崔老大写过地址的纸片后,重重地拍了一下崔老大的肩膀:“请你相信我,别干傻事。”
第二天,我跟林姐和张姐恳求,用了一次食堂财务室的电话,把救孩子的事儿交给了凤姐。
接下来的日子对崔老大来说是很难熬的。我整天围在他身边转,逗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