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到,也只有他听得到,高频的叫声,是凤凰在嘶鸣,比之那夜,更加歇斯底里,更加声嘶力竭。
毫无疑问,那只凤凰,正生不如死……
日暮西陲,天黑得很早,天际一片昏沉,毫无星子,亦没有一点亮色,梅园里照明的暖玉折射出缕缕青光,透过密密麻麻的鹅毛雪,落在地上的梅花瓣上,形成斑斑驳驳的亮影。
“啪嗒。”
小筑的门被推开,门的竹藤上搭上了一只嫩白的小手。
不远处,男子笑声低低,唤道:
“小桃花。”
桃花抬头,那人坐在院外一棵最大的梅花树上,一袭绿影穿插在绯色的梅花瓣中,张扬突兀,却又格外好看得引人注目。
是荣树。
他坐在枝头,荡着两条修长的腿,半靠着枝丫,一手撑着下巴,树影随着他晃动的腿而摇曳,落下一阵阵花瓣雨。
桃花提着裙摆,走上前去,笑着问候:“你怎么来了?”
荣树撑起身子,跳了下来,掸了掸肩头落的花瓣与雪花,说:“我来见你啊。”
他一向行踪诡秘,来无影,去也无踪,出现在天上地下也不足为奇。
桃花也并不多问他的行踪,只问他:“冷吗?”她缩了缩脖子,搓了搓手,“现在是冬盛呢。”
冷?
他活了六百年,也不知道冷是什么玩意。
荣树煞有其事地也缩了缩身子,点头:“很冷。”
桃花走在前头,荣树便跟在后头。
引了一段路,桃花回头说:“进去坐,我屋里铺了很暖很暖的玉,一点都不冷。”
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干净又纯粹,像洗了听茸境的雪,毫无杂质。
“小桃花。”荣树突然停了脚步。
桃花回头看他:“怎么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