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探视。
昔日的六宫之主,如今已褪下华裳,没有粉黛,没有凤冠,没有前呼后拥的宫娥,披头散发,形如枯槁。
宣明皇后苏氏,苏月真,已今非昔比。
苏氏卧病在榻,脸上毫无血色,没有半分往日的强势与尊贵,像个沧桑无助的妇人,瘦成皮包骨的手紧紧抓着凤傅礼的手,哀求:“皇儿,你帮母后一次。”苏氏哽咽,愤恨至极,越发狰狞了神色,“后日你舅舅一家便要被萧景姒那个妖女斩首示众了,皇儿,你想想办法,救救苏家一族。”
凤傅礼沉默不语。
苏氏撑着身子起身,苦苦央求:“皇儿,你帮帮国舅府,母后求你了。”
“儿臣还能有什么办法?”凤傅礼眼底,一片沉沉的浓墨,死寂一般。
苏氏闻言,霎时松了手,冷冷凝视:“苏家辅佐你多年,如今失势,没了用处,你便要弃之如敝履吗?”语气,愤慨而咄咄逼人,“我就知道,在你父皇对苏家外戚动了杀心之时,你就将苏家当作了异己,你同你父皇一样,容不得日后有专权的外戚,所以你才见死不救——”
凤傅礼沉声喝止:“母后,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儿臣是自身难保。”
苏氏摇头,神智早便被愤怒侵蚀得所剩无几,她嘶喊,她大声咆哮:“不,不是有摄政诏书吗?皇儿,你是太子,是储君,你父皇死了这天下都是你的,有了摄政诏书你就可以登基,你把萧景姒罢黜了,把楚家全杀了,你一定有办法救苏家的对不对?”
“登基?”凤傅礼突然发笑,眼底暮霭沉沉,越发阴鸷,“朝中百官一个个对萧景姒唯命是从,又有戎平军和楚家军拥护,母后你让儿臣拿什么登基,即便儿臣明日座上了龙椅,她萧景姒一天在位,儿臣便只能做一天的傀儡君主。”
苏氏脱口大吼:“那就把她杀了!”
凤傅礼又何尝不想除之而后快,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