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我走进房间,床是空的,母亲不在了。
父亲的遗像还是在床头左上角墙上,眼睛注视着远处。没有父亲的孩子,她将盲目地活着?没有母亲的孩子,她将绝望地、加倍盲目地活着。感觉他把眼光慢慢转向我,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我走近,这时一阵冷风刮来,吹得窗帘腾飞。我赶紧关上阳台的门,乌云压得更低,雨水倒是弱小多了。再看父亲的遗像,他的眼光恢复如常,不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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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心楼下坝子,我到走廊栏杆前一望,透明塑料棚子搭得很牢,由高到低,大雨无碍,客人们还是坐在那儿打麻将。
空气好多了,我觉得有些汗粘着皮肤,想洗个澡。于是拿了自己的毛巾和香皂到卫生间,开了热水器,草草冲了个澡。从卫生间的窗子可看见远远近近歪斜在江边山腰的房子,有的地方,灯光亮,有的地方,灯光稀疏。这片地区,从小就习惯,现在看,怎么觉得不一样了。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以前有母亲,现在母亲不在。我眼泪又下来了,用毛巾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出来。
回到母亲的卧室,小姐姐跟进来,戴着一顶黑布宽边帽子,黑衣黑裙,本来个子高,显得更高。这个我们家的绝世美人,在夜里如此装束,玩什么新路数来着。她像没看见我的一脸惊奇,问:“你要睡哪里?”
“我睡妈妈的床,不是已全换过了吗?”
“是换过了,你不害怕?”我反问:“怕妈妈?”小姐姐不好意思了,调换话题,说母亲咽气时,她不小心把眼泪弄在母亲的身上,不可能梦到母亲。梦不到母亲,心里有块石头,搁不稳又取不下,闭着气。
她埋怨自己,倒霉运,撞破头求神拜菩萨,也不能翻身?我一向敬畏鬼神,鬼神信则灵,不信就无。小姐姐说,以前院子对门邻居陈婆婆死时,她的孝道儿子也是把眼泪掉在寿
衣上了,即便他有辟谷功夫,也见不到其母。“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