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的粥,两人等不到粥凉下来,就忙不迭地一边吹气,一边喝起来。
一碗粥下肚,老人终于有力气说话了。
“小二毛子,你怎么在这里!大家都以为你被俄国人带回苏联,带到西伯利亚去了。”
“我坐了监牢。”
“哎,一年多了,什么时候放出来的?”
“差不多两年。”少年自言自语。
“你看我,人老了,记不清日月。”
“昨天,监牢没吃的,只能放人了,我恐怕是最后一个。”少年不在乎地说,但是马上接着问老头:“你知道郑兰英,就是玉子的下落吗?”
老头惊奇地看着他,“噢,你不知道?!”
少年觉得老头话中有话。“我当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嗨”老头摇着脑袋说,“满映的遣返人员坐的那艘船,快进横滨港时,碰到海上漂流的水雷,船炸沉了。”老头儿摇头说。“也不知道哪个国家放的,报上说是日本人自己的水雷。”
少年舌头僵在嘴里,半晌才问:“你怎么知道这消息?”
“满映当时全传开了。都有认识的人在船上。虽说都是日本人,当年太神气活现,但是全淹死在海里,也太惨了。其实玉子也不算什么日本人……”
“他们淹死了?你有什么证明?”少年压住内心的震撼,尽量不带情绪地说,在监牢里这段时期,他明白这世界上好消息不会多,坏消息却天天有。
“我好象还存着一张报纸,都是熟名字嘛。”老头说。
少年和老头一起去他的住处,翻了半天,从床垫底下找出一张1946年春天的《东北日报》。报纸皱巴巴,被少年一把抓在手里,看起来,上面的确有大字标题:“新城丸在日本海域沉没。”他看了一遍,对老头说:“大伯,这上面说,少数乘客被赶来的渔船救起,大部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