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话收回了。这燕飞飞是师父肚子里的蛔虫。
“你怎么话说一半?”燕飞飞抓住她的话头不放。
兰胡儿只好说,“小时我依稀见过。”她侧转身,声音放得更低:“八成是她,二成不是她。”
“什么是她?”
“管这些事成仙呀?”兰胡儿不想说下去。
燕飞飞叹气了:“上海那么多有钱人,怎么就该我们挨穷?兰胡儿,我真的想――”
兰胡儿打断燕飞飞,“去,赶快跪求上界大佛大发善心!”床另一头燕飞飞照着兰胡儿的话做了,爬起来在地板上连连叩了三个头。
第二天清晨,阴暗的天光下,苏姨在门前弄堂牵了好多细绳子,把衣服一件件晾在上面。
兰胡儿下楼来,发现珂赛特竟然早下来了,趴在门边上,叽叽唔唔地对苏姨哼着什么,苏姨不时加过头来对狗说着什么。明知道她兰胡儿在身后,故意不理,这比给她白眼还要狠。
这可是我的狗呀!兰胡儿心头酸涩难受:连狗也知讨好真正当家人!她气得蹲下来,干脆不去帮苏姨,看她如何办。
有一次张天师和她走在四马路上,指着一家旧书店说,他们的狗就是里面一个美国老头给的。“珂赛特的妈是他养的。”张天师说。
兰胡儿听过这故事,还是顺着问下去:“那他怎会给你小狗呢?”
“有一天我经过书店,看见母狗养了十多条狗崽,都是长耳朵,黑白两色,肚子四脚都是同色斑点,我看着有意思,洋老头就送我一条。我问叫什么名字?洋老头说她母亲叫珂赛特,用这个名字不赖。就是啊,西洋子女可以跟父母同名。你看看,我们也有一条正宗洋名字的狗。那些自以为是的上海人瞧不起我们外乡人,我们养条洋派狗洋派名,气死他们上海人!”
“师父,我们进去看看洋老头。”兰胡儿这次她真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