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伸出手,“姓郑。”他掏出镀金名片夹,双手轻轻拈起一张,恭敬地递给柳璀。另一个戴眼镜的男子走了上来,他赶忙给介绍,说这是他的朋友,良县政府什么办公室的汪主任。
“柳璀教授,久仰久仰。”这个汪主任更打听得详细,连她在科学院研究生院兼课的头衔都知道。“能否请柳教授到咖啡厅坐几分钟?”汪主任说。“就在那边。几步路。”
柳璀望了望大堂另一端安静的咖啡酒吧池,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对付这个客气的主任,坐几分钟也未尝不可。她还没有听清楚,这个人是什么人物,什么办公室的主任?她点点头。
两位男士很绅士在前领路,那位女士则落后半步陪着柳璀,也不说话,只是面含温柔的微笑。
咖啡桌椅全是竹器,不过桌子中间镶有玻璃,压着苗家绚丽的绣片。他们坐下后,那戴眼镜的男子才说清楚,他是良县“迁移办”主任。
迁移办,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样,柳教授难得来此地,我也不愿意浪费你的宝贵时间,”汪主任语气诚恳,没有绕圈子,说话也不亢不卑。“这里有个比较重大的情况:有人想借迁移费问题闹事。”
柳璀惊奇地看了他一下。她从来没有关心过什么迁移问题,只是听说过这事:在三峡静态总预算五百亿,其实有一半是迁移费,平均在每个迁出库区的人身上要花上三万元。
“现在有人鼓动,主要是郊区农民,来迁移办索要现金。”
“国家说好给他们多少钱,给他们就是。”柳璀一干二脆地说。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汪主任说,“柳教授看来不清楚,这每人三万,包括迁居地基建费,建房费,搬家费,路费,新区开发费等等。国家政策是,等迁定了,才能逐个与迁移居民算清帐。我们相信人民群众是明白这道理的,很多人一辈子没拿到那么多现金,表示非常感谢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