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姨在家吗?”
柳璀叫了一声,没人应。她又叫了一声,心里有点怀疑。不过还是大着胆子跨进房门,走下台阶,好几步石阶。还没等她看清屋里陈设,冷不丁地一个女人站在面前。柳璀吓了一跳,往后一缩。
这女人一脸冷霜。
柳璀看出这女人很年轻,因为门外的光线打在女人的脸上,她大约三十左右,模样很怪,梳了两条辫子,面容憔悴,眼睛里布有血丝。柳璀镇定下来,说:“我找陈阿姨。”
女人耳朵聋了一样,也不说话。那土炉子上正熬着一罐药水,那女人蹲在地上拿把葵叶扇对着灶口扇起来,屋子里有股煤烟味。
柳璀明白此人很不欢迎她。她没办法,只得回到石阶上,门口围了一些小孩看热闹。柳璀回望一眼,女人也正转过头来,暗黑中她露出洁白的牙齿,样子像在笑。
明显找错了人。
她很尴尬。旁边院子黑乎乎的门洞里有几个男女在打麻将,头上正晾晒着洗过的裤衩小孩衣服,他们围着一张黑黑的桌子打得专心,谁也不肯停下。这倒是全国一式的景象,她想,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生意人,甚至知识分子,大半个社会有毒瘾似地围着麻将桌转。没钱的赌一碗小面钱,有钱的赌一辆汽车赌一幢房子。
柳璀问了两次,旁边站着观战的一个小姑娘才转过身来,回答她:的确有个陈阿姨住在这儿,的确是附一号。但是丈夫在医院住院,陈阿姨可能是去医院探房了。
柳璀心里松了一口气,母亲要找的人的确还住在这里,她问,“请问什么时候回来呢?”
那小姑娘刚要说话,另一个观看打麻将的女人骂了起来:“女娃儿,不习好,管啥子闲事?我等哈儿给你妈讲。”
小姑娘不再言语。其余打麻将的人白了柳璀一眼,嫌她在这儿扰了清静。
但是那一伙人也打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