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抢手货,轮不上他。偶尔运气好,得到点芭蕉头,煮过水,去了点涩味,切成片看上去象芋母子,难吃。但比起其它充饥的东西,算不错的了。父亲想到母亲正拖着大大小小的孩子去山坳里挖野菜草根,他就勒紧裤带限制着自己每天的定量,节省下来带回家去。
终于有一天,他脚一绊,一头从驾驶舱栽到甲板上,扑腾着却没能站起,反而滚落到江里。他的头摔了个大口,血流不断。船从泸州开到宜宾,父亲才被送到医院,检查时发现他的眼睛出了问题,视力严重衰弱。
那个饥饿的冬天,母亲已有身孕,还在塑料厂做搬运工。她有必要多吃一点,为了身体里的我。
没有,母亲没有这个权利。我的姐姐哥哥没感到有这必要,让母亲多吃——没必要让尚未出生的我多吃一点。他们为我作了不必要的牺牲,在那难忍的日子里。后来,他们脑子里忘了这一点,心里却很难忘记。我感觉到这一点,却一直未弄懂他们怨气的由来。
我在母亲的肚子里就营养不良,在胎中就拒绝动弹。母亲觉得怪异,一直担心害怕。我是城中心七星岗那个妇幼保健中心生下来的。母亲说她到医院去的路上,路过一家电影院,正在演《洪湖赤卫队》。在电影院门口,羊水流了下来,她忍着继续走,痛得受不住就坐在街边石阶上。过路的好心人见她大肚子,咬着牙,脸色惨白,就把她扶到这家医院去。
母亲生过那么多孩子,除了大姐,都不是在医院生的,她自己生,自己剪脐带,洗和包。母亲捏算日子,我早过预产期,早该出生了,她怕我是死胎,这才去了城中心。我生下来,过了许久也没哭,医生倒抓我的腿,使出力气打屁股,才拍出我满喉咙胎里带来的苦水,我的哭声只是呻吟一样的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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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我有福气,生下来已是1962年夏秋之际。那年夏季的好收成终于缓解了连续三年,死了几千万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