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都这样。你妈明白这个。以后你也会明白。但你妈接受不了现实,失去理智。她喜欢吃甜食,停不下来,又总是口渴,像妖怪喝了大海又吐出来。有一天,小鬼发现她在精神上如此虚弱,就从她的肚子钻进去。你妈倒在地上挣扎几下,就完蛋了。”
在我的凭空想像里,我那瘦小的母亲起床来拿芝麻糊。她用手指蘸了一点儿,尝了尝,不够甜,就一勺又一勺地加糖,喝了一碗又一碗。肚子撑得满满的,结果倒在地上,被流出嗓子的芝麻糊淹死了。
五年前,我得了糖尿病,我想母亲可能死于同一种病,血液要么糖量过多,要么极缺。糖尿病是长期的拉锯战。不管怎样,我通过这些遗传知道了母亲:歪歪斜斜的牙齿、左眉往上翘,远远超出常人的强烈欲望。
离开上海的那个晚上,甜妈又一次表演了她的牺牲精神,她拒绝离开故乡。
“我在美国会很没用,又不会讲英语,”她害羞地对父亲说,“我也不想成为我们家的负担。而且,璧芳也快十三岁了,不需要保姆照顾了。”
她瞥了一眼我这边,期待我来为她说情。
“别为这个争了。你一定要来!”
父亲很着急,因为看门人在等着,他姓罗,我们全家都讨厌他,但他为我们的匆忙离开作了准备。
甜妈在哥哥、祖父、父亲和仆人面前继续争论,又朝我看了一眼,希望我能说话。她想要我跳到她脚边,磕头求她别离开我。我没这么干,她就暗示出来:“璧芳不需要我,她已经告诉过我了。”
确实如此。就在那天早上,我对她说了类似的话。她严斥我睡觉太多,叫我懒骨头。说我与我母亲一样,如果不改掉这些坏毛病,我也会死得很惨。我还没睡醒,还要继续睡,我堵住耳朵大喊:“闭嘴,你这头奶牛。”于是她把我打清醒了。
现在我和家人要在深夜离开,金银和钻石都塞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