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窈娘,我困了。”
窈娘看到我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样,满腹话都憋了回去,只好恨恨地由我去了。
一直到睡下,侍女吹灭了帘外的烛火,我伏在枕席上蒙眬欲睡,忽然又想起窈娘的那句话。入宫十年,仿佛只是弹指间的事。我初入东宫,阿爹是一万个不放心,可是阿穆待我极好,陛下那时候已然病笃,虽对阿穆依旧严厉,待我却是宽容慈爱,常常对阿穆说:“新妇于归,人事皆疏,汝要尽力照拂。”
阿穆自然将我照顾得极好,朝阳那般孱弱,他做惯了兄长,处处妥帖周到。
我与他自幼相识,有很多事情是不瞒对方的,也瞒不住对方。比如阿穆少年时代唯一爱过的人是元珊,比如我小时候其实最希望嫁给京都最著名的帅哥韩执。
不过整个京都,有多少少女不希望嫁给韩执呢?我做了太子妃后,韩执其时正任太子宾客,有一次阿穆特意召他进来,和他手谈一局,就是为了让我看一看当年赫赫有名的风流少年,留了胡子之后,顿时变成了庸碌大叔。
我看过之后非常失望,对阿穆说,韩执那样的俊美,留胡子后都十分难看,你以后可千万不要留胡子啊。阿穆哈哈大笑,当即答允了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当真,但这么多年来倒是一直没有蓄须。
我在那些斑驳而微小的往事中蒙眬睡去,一直到晨钟鸣时才醒来。早晨的梳洗十分烦琐,我正梳头的时候,阿穆命人送了一束还凝结着露水的蔷薇花来。我接过那束花,仍旧插在那只水晶瓶里,昨日的花又凋落了一些,衬得今日送来的花越发鲜妍。
“这么早,陛下从哪里得到的这些花?”
阿穆遣来的人回答我说:“陛下今晨去了承晖殿,从那里折了这些花。”
我不由得怔了一怔,承晖殿是个僻静地方,据说先帝还在东宫做太子的时候,承晖殿住的是太子妃。钦和年间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