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整的衣服,他们会去借一件;而后到北海——今天不收门票——去看升平的景象。他们忘了南苑的将士,会被炸弹炸飞了血肉,忘记了多少关在监狱里受毒刑的亲友,忘记了他们自己脖子上的铁索,而要痛快的,有说有笑的,饱一饱眼福。他们似乎甘心吞吃日本人给他们预备下的包着糖衣他介绍的那一个;他得使点心路,设法探问出来,以便决定进退。万一她真长得象个驴似的呢,他应当回去想想再说。这么决定好,他开始运动眼珠,假装是看屋里的陈设与字画,可是眼角把所有的姑娘都扫了一眼。没有什么特别好看的,也没有什么特别难看的,他心中很难过,他几乎想看见个丑得出奇的,而且就是他的将来的太太;娶个奇丑的女子多少也有些浪漫味儿吧?他不喜欢这平凡的一群。
杨老太太和客人应酬了几句之后,叫玉红和银香出主意,干什么玩?一边跟她俩商量,她一边用眼扫着文博士,仿佛表示出她哄着客人玩,或是客人哄着她玩,都是最好的办法;除了玩一会儿,她想不出再好的招待方法与更正当的交际。她就象个老小孩子,一个什么也知道而专好玩的老小孩子。商议了半天,老太太决定打牌。“来吧,文先生!”老太太并没征求客人的同意,而且带出决不准驳回的神气。
没敢表示任何意见,他决定听天由命。钱,他没带着多少;但是不能明说。输了,就很糟;可是因此就更不能露出自己的弱点。打牌,他认为不是什么正当的娱乐;可是今天他不能不随和。他决定先把老太太伺候好了再说,不管她怎样,不管这一群女的怎样,反正她们有钱,他是找到了金矿,不能随便的走开!
(12)
的牌打得很规矩。可是他打不出劲头来:上家是玉红,下家是银香,对门是杨老太太;六只瞟着瞭着的眼睛,使他安不下心去。是的,由那两位“姑娘”的口中,他知道了她们是老太太的干女儿;但是他纳闷,为什么老太太单要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