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院,打了针,掌柜的变得膘哄哄的。“膘”是俺们家乡话,就是傻的意思。可他别的膘,男女那事上可不膘。我正给他抹身子上的汗,不想他的下边就硬起来了,拉着我,就要睡觉。我说,可不敢。这不是咱家炕头,这是医院。
掌柜的说,医院怎的?你在家是我老婆,走遍中国也是我老婆。和你睡觉,谁还拦着我!你要是不让我睡,我就回家抽大烟去!一屋子的人都听见这话,那几个大老爷们,就等着看笑话。我好言好语劝他,忍忍吧。大白日天的。他好像明白了一点,但马上又来了一句,那你用嘴给我嘬出来。一屋子的老爷们就不怀好意地笑。我若不答应,掌柜的就大嚷大闹。我想,再怎么委屈,我也得救他一命。我含着泪说,行,掌柜的,等天黑了。等夜里,我给你嘬……没想到他发了疯,说我等不得夜里了,你这就给我嘬,给我喝!我的眼泪哗哗地淌下来,我说掌柜的,我是你老婆,可我也是人。当着这一屋子的人,你还把不把自己老婆当人?掌柜的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就往他的腿里塞,一边说,我把你当人,你怕丢人,我给你蒙上被子,别人就看不见了……你开始啊,使劲啊……我的头捂在被子里,还是听得到满屋子的男人,像刀子一样的笑声。大妹子,你看到我的时候,我正在水池里吐那些脏东西……
范青稞恶心欲吐,她甩开抖动的女人,往卫生间跑,直到用冷水将头发淋得像落水鬼,才稍稍镇静下来。
路过15病室,她怒气冲冲地撞开房门。
这间屋子比较大,摆了六张床。屋子里有五个男人,都在抽烟,空中黄尘滚滚,好像刚往湿柴上泼了水,呛得进不去人。范青稞的眼睛不适应屋内昏暗的光线,屋里的人也看不清她,以为是老女人又回来了,一个男人对着墙脚浪笑着,说,大哥,你娘们还没享受够,再来一个给我们看看!被称为大哥的人,显然是女人的丈夫,放肆地袒露两条毛森森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