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粟秋平心静气地指点着。
范青稞暂停拨号,细一端详,果真如此。便说,我刚来,哪会知道?
听我慢慢告诉你。这都是像你一样的病人,要求打电话,结果没打成,他们就急了,举起话机就摔,哑巴机子就砸成这模样。我们这儿,也不知毁了多少机子。若是轻伤,就用胶衣缠缠,凑合着用。实在不能将就了,才买新的。反正保证书里也写了,损坏东西要赔,坏了也没什么了不起。当然了,看起来你是有涵养的人,大约不会跟这破烂机子过不去吧?
栗秋说完,忙自己的事去了。
范青稞抚摸着像是钧瓷开片一般布满裂纹的话机,心想这机子也够倒霉的了,落在戒毒医院,几乎粉身碎骨。
她在甬道里无目的地漫步。
屋子里的特殊录像,不知演完了没有?
并不仅仅因为这个,她才不想回13病室。今天晚上,她淤积了很多感触,许多念头像干燥的羽毛一样搔拂着心灵,不得安宁。
你还没有睡?范青稞。
突然,在她的背后,响起了一声苍劲的呼唤。
范青稞一口头,原来是滕大爷。
膝医生……范青稞招呼。
谢谢你。老医生打断她说。
范青稞很吃惊,说,您谢我什么?
谢你叫我朕医生。老人很郑重地说。
这有什么好谢的?其实我挺喜欢“滕大爷”这个叫法,有种走亲戚的味道。只是我习惯了叫医生。范青稞说。
病人有病人的想法,当然,你也许不包括在内。作为一个严肃的医生,我可不想和病人有太多的亲呢。特别是吸毒的病人。膝医生说着,伸手递过来一个小纸包。
这是什么?范青稞不解。
栗护士对我说,你失眠。这是安眠药,吃下去,醒来就是早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