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宽容地说。
魏晓日受了鼓励,提高声音说:“这个治疗方案是不是大残忍了?我们本是为了挽救一条生命,才做这个实验的。
现在,患病的生命能否挽救还在未知之数,先要用一条正常的生命来祭这血坛。到底是孰轻孰重,还望导师三思。“
薄香萍不由自主地点头。
钟先生淡然一笑说:“晓日,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医学的道路,就是用无数病人的鲜血铺出来的。保存下一个健康的卜绣文的身体,对医学有什么用处呢?什么用处也没有。她将来终其一生,如草芥一般。但她腹中的这个婴儿,却是医学史上的一个值得纪念的生灵。她是夏早早骨髓移植的最好供体。假如我们实验成功了,就为千千万万患极恶性贫血的人,提供了一条生命之路。你、我当然还有薄护土了,在医学史留名事小,为人类探出一线曙光事大……晓日,你不要觉得我不顾病人的死活。说句实话吧,要是我钟百行的血可以救病人,别看我已年过花甲,我会毫不犹豫地伸出胳膊去的。假如我能怀一个孩子,我也会把命贡献出去做这个试验。你们可能觉得我很冷酷,记住,医学是容不得太多的善心的。此刻做出保孩子的决定,我的心情也如刀绞。但是,为了医学的整体事业,我们必须如此。只能如此。”
魏晓日无言以对。
无法反驳先生,先生所有的话都无懈可击。
人有的时候,无法忍受过度的真实。
卜绣文苍白的脸在他脑海中绝望地闪过。作为一个母亲,她是那样的无私无畏。难道就要在昏迷之中,无声无息地告别所有挚爱她的人了吗?
魏晓日不敢想下去。爱与友谊,使他再一次勇敢起来。
他抖起精神说:“这样重大的事情,也得征得卜绣文亲属的意见。”
他想,依夏践石与卜绣文的感情,一定会拒绝这个方案,使事件发生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