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
天色不早了,小鹤的醉意也都消失,心里倒还记得上午的事,暗想:不知那程八到底有多大势力,他真要把我抓在衙门里,那可糟了。他们做官儿的都彼此通气,倘若知道我在宣汉干的那事,那岂不更糟了?又想,焦德春不是好朋友,他这么拉拢我,原是叫我给防贼,可是我也得施展几手儿,给他们阆中府的人看一看!晚饭时,焦德春由柜上回来,又与江小鹤在一起吃饭饮酒,他就说:“阆中侠快回来了,等他回来我一定带著你去见他。”
又说:“今天早晨你把程八砍的那一刀真不轻!后来由美人巷窑子里还是抬著回去的。刚才府台衙头的两个班头,到柜上去见我,问你的来历和住处,那光景是立刻就要抓你,可是被我给拦住了。我说,都是自家人,等程八爷腿好了,甚么事都好办,你们先给我留个面子。我又给了他们每人五钱银子,才算打发走。暂时倒不至于有甚么事了,可是这几天你还是别出门才好,留神那程八再使别的法子!”
江小鹤冷笑道:“只要他不叫官人抓我,别的法子我就都不怕了!”
焦德春又举杯劝小鹤饮酒,小鹤摆手说:“我不喝了,今晚我还得给你防贼呢!”
焦德春笑著,说:“有你替我照看著家里的事,我就可以放心到柜上去了。本来我开著这么大的镖店,无论早晚都得亲自照料著,净在家里看守老婆也不行啦!”说毕哈哈大笑,饮了一杯酒就走了。
这里江小鹤吃完了饭,杯盘由那男仆撤去,少时外面的天色黑了,屋内掌上灯。小鹤因为白天睡了一大觉,此时他的精神焕发,把腰带系一系,挽上袖头,刷地将刀自鞘内抽出,向怀中一抱,然后挺著胸脯走出屋来。
仰面一看,星斗繁密,微有月光,东房四房北房全都有灯。江小鹤把钢刀嗖地一抖,寒光映月,他脚踏著连环,就在院中走了一趟昆仑刀法。心说:只要贼人来了,我非得砍他几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