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瘦英俊的少年。李慕白本想当日就走,但因有盟伯的嘱咐,恐怕此时自己的事情还正在紧张,倘或在路上遇著认得自己的人,那自己倒不十分要紧。若是连累了这杨家,自己实在心中难安,于是只得仍在这里匿居。
又过了两天,李慕白的身体精神全都很好,只是不敢出屋,真把他闷得难受。
这天的晚间,外面的云气很低,似是将要下雨的样子,将外面热气全都压在屋里,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李慕白本来正在睡著,生生把他给闷热醒了。他只觉得身上汗流如浆,便长长地吁了口气,由身旁拿起一柄破蒲扇来,用力扇了一气,但是却扇不到一点凉风。他便下了炕,将窗上黏糊的纸又扯下一大块来,看见窗外的天色已将近黄昏了,院中没有一个人。
李慕白刚要把那高粱杆扎成的屋门推开,让外面的风吹进一些来,不料这时北房里忽然起来一阵吵闹之声,只听是很苍老的声音,大声骂道:“你给我滚走,我不认得你是我的孙子,你是强盗,你是该杀的强盗!你若再不走,我就要把你捆起来交官去了!”
李慕白吃了一骛,暗想:莫非是那丽英丽芳的哥哥杨豹回来了?可是怎么杨老头儿又要驱他出去,并骂他为强盗呢?自己刚要去给他们解劝,可是又想:不能过去,因为自己是个身犯重罪的人。
杨老头儿看在江南鹤的面上,才容许自己在他家里藏匿,恐怕这事他还不愿叫他的孙子知道。再说,他的孙子也许是一顽强xx恶的人,真许是一个江湖强盗,我若去见了他,那不但劝不了他,倒许另生事端。
于是李慕白就不敢出屋,他只扒著窗纸的破洞向外去看,只见那薄雾一般的暮色之中,由北房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有二十上下,身材高大健壮,穿著一条青布短裤,披著蓝布汗衫,头上盘著辫子,下面赤脚穿著草鞋,微低著头,紧咬著一张大嘴。两眼凝著愁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