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榻下取出一支小小棉蕊灯来置于石桌上。
雷一金缓缓将紧绷的四肢放松,唇上的血迹殷然,他吁了口气,衰疲地道:“朋友,看不出……你还有这么个……好的方……还有个家。”
李志中哈哈一笑,道:“我这生意纯粹的家庭买卖,小本经营,是吗?”
回过头来,他又道:“这个的窝也不错吧?咱称它为洞天福地,强似花果山孙猴子的那个破窝!”
雷一金舔了一口腥咸的唇,低哑地道:“那位年轻人是你侄儿?”
李志中点点头,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年纪上算他尊咱一辈也是应该的哪,那孩子实在好,有骨气,识进退,知礼数,最重要的,还在他心地善良,忠厚坦诚。今天这年头儿,此等儿郎可难找了。”
雷一金咽了口气,沉沉地道:“他已取妻?”
李志中犹豫了一下,压着嗓门道:“咱告诉你可不能向别人说,他那浑家只是他们小两口儿私订了终身,还没有正式过门行礼呢,连下聘也省了,就算文订之礼都是他们自己作主的。哈,女的老头不答充。”
雷一金苦笑了笑,道:“却是好生大胆。既是如此,我如今这般赤身露体的窘态,你老兄也不找件东西给我盖一盖,等下人家若出来了,却怎生是好?”
李志中怔了怔,呵呵笑道:“不妨不妨,咱叫她别出来就是。”二人在说话间,叫怀南的年轻人已经端着木药箱及瓷盆热水等物出来了,李志中朝里面叫道:“燕儿,待在里面不要出来,知道吗?”
石门后,传来一声清脆的甜笑,一个银铃般悦耳的语声响起道:“知道啦,大叔!”
李志中指了指一旁的年轻人,道:“这孩子叫季怀南,十八岁。”
季怀南有些腼腆地朝雷一金躬身,微带拘谨地道:“季怀南见过叔叔!”
雷一金在矮榻上吃力地欠身,徐沉地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