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钱银子一个月呢!”
“啊!你们白干活儿,还要自贴伙食,付房租,这倒是新闻了,天下竟有这等好事。”
小厮道:“旧院街上的书寓里,那一家的打杂工人都是这样的,岂独我们这一家,不过有的老板娘心好一点,管三顿吃住就是,工钱是没有的,全仗着客人额外的打赏。”
“那能赚多少。”
“看吧,通常一个月下来,总有个三五两,遇上有豪客临门,就或许能分个十两八两的。”侯朝宗倒又是一怔!
他是深知时艰的,他自己家里的长工一年做到头,也不过赚个食宿以及三两银子,想不到还不如这儿一个打杂小厮的一月之得,难怪这儿门里出来的人,一个个衣帽光鲜,看不到一个穷人。
也难怪人家,千方百计的要把小孩子送到这个地方来找活路了,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工作。
也因此,他更为家中那个教乡塾的老学究感到悲哀,自己也是在那儿启蒙的,一晃近二十年了,那位老夫子依然故我,连身上那件青布直裰也没钱换过,那位被称为师母的秀才娘子也是劳苦终岁,要替人家做点针线活计才堪能维持一家免于饥饿。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读书人的高只有一个清字而已。
他又想起了论语上一段话,一段夫子对颜回的赞语。
“一箪食,一瓢饮,居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就是这么一段话害死了天下的贫士,他们终生钻研书中,过着最简单起码的生活,只为了清高二字,但那真值得吗?
侯朝宗替自己的将来下了一个决定我绝不要过那种生活,如果这科不中,下一科无论如何也要混上榜去,然后再进一步往上去,说什么也要弄个一官半职,那样淡泊终生的日子,我是过不去的。
小厮已经把他带到一所宽敞的阁楼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