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由地结成比姐妹更亲密的情谊,就是无法道义相交,一个女人可以为爱而牺牲生命,但不可能为朋友而两肋插刀。
道义之交似乎只适合于男人之间的友情,但男人与女人之间呢?
郑妥娘提出这个说法时十分自然,似乎他们本就是道义相惜相照之下的一对挚友。
朝宗倒觉得再说什么就是多余的了,反而显得自己的小家子气和俗气。
他豪爽地道:“好!我今夜准定前来赴约。”
郑妥娘高兴地拍拍他的背道:“好!回去就把行装安顿一下,可别来得太早,我们可以作竟夕之欢。”
朝宗又是一震,道:“竟夕之欢?”
妥娘道:“是的,我准备一点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坛别人送我珍藏多年的女儿红,打开了共谋一醉,欢谈终宵,直到东方发白,为君送行。”
朝宗这才吐了一口气,心中觉得很惭愧,居然想左了,他略略有点迟疑地道:“你方便吗?”
郑妥娘笑道:“我若是闺阁千金,自是不太方便,但是我是秦淮歌妓,就没什么不方便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究竟不是自己当家。”
“我知道,我有个买了我身的假母,她把我当作摇钱树,自然会不大高兴,不过我现在正是当红的时候,她多少得顺着我一点,否则把我气病了,损失的是她,今天我把她支出去抹牌去,不到天亮不准她回来。”
“那干吗呢?”
“侯相公,这些你就别管了,今天我伤了腿告假,任何堂差都不接,所以我要你略微晚一点来,是免得别人说闲话,今天我是以朋友的身份为朋友饯行,要那老虎婆在一边多讨厌呢!”
侯朝宗懂了。
妥娘把假母支走,主要是免得自己花费,心中十分的感动,但也有点屈辱,何况自己身边还有银子,一桌酒菜,花费不过四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