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很多人都从经书上求道理,要想出人头地,必须另求他径,这一条路上挤的人太多,虽然经书上的道理都是先贤先哲的治事经世之道,但只是一个大纲要而已,对实务没多少用处,孝悌忠信,要人人都成为圣贤君子,即使人人都成为孔孟,又能如何呢?何况孔孟之纪,正当春秋诸侯封建之时,时势国情,都与现在不同,道理也不大同。”
方子逸道:“大道理是不错的。”
“那当然,可是那只要几个字,几句话就一贯而通,用不着再费毕生的精力去钻营,而每个人都在那上面去钻营,说来说去也还是那些陈腔滥调,表现不出个人的才华来。夫子之道,一言以蔽之,忠恕而已,论语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后世立此为教,实在是误尽众生,下愚者摸索终生,所得为忠恕二字,上智者穷研毕生,也未能超于忠恕之外,就算能身体力行,也不过忠能予君,恕以待人,强国富民之道,又岂是忠恕所能致之哉?”
方子逸道:“君虞,这个太过武断了,经书上的道理不仅是忠恕,还有很多细节……”
李益道:“不错,经书上对士子进修之道,还有很多指示,但也只是一些废话,就以”
使民以时“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难的是做,如何使民以时,假如不对民生耕稼工艺等项,作过深入的研究,就很难把握得住。”
方子逸道:“圣人立教原是以实务为重,不尚空论的。”
李益道:“五经之原意或是如此,可是圣人把修齐治平之道说得太多,太详细了,那原是叫人行的,但后世立为典范,变成叫人去研究了,从启蒙读书开始,先一句句的背下来,再慢慢地开讲,逐渐阐明其义,然后才着文撰篇,抒述心得,把这些都弄通了,才能混得一顿衣冠,一个人的半辈子已经去了,还能做些什么?”
“君虞!你的意思是摒弃经书?”
“我没有这个意思,但因时代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