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益冷笑道:“姨丈,您又在说胡涂话了,如果您恳辞不就,除非是把节度使辞掉,解甲归田,否则猜忌更深,朝廷以为您有意把持住军权不交,连首级也将不保了。”
“可是别人也是如此呀?”
李益道:“这是我所听的最新消息,朝廷对有些节度使自动留后,自荐继任人选之举十分不满,因为节度使只是地方边镇,兼摄政务,并不是封地分疆的公侯,何得有留后之权?
最近半年来,有几处节度使都是为部属兴起而替,有的为朝廷所追认,有的则是廷旨严予批驳。何以同一事件,却有两种措施,原因无他,端在人选之别。朝廷承认的人,根本就是朝廷派去的,充任部属,拉拢人心,等待时机成熟,然后再黜退旧主而自代。”
卢方道:“一个人能做到这么多的事吗?”
“朝廷选派的人,自然都是非常之辈,无论是才具策略都是上上之选,到了那边以后,起先担任的都是些中等的职位,不会为人注意,渐渐的崭露头角,为主将引为心腹,尽得其私秘,掌握其人员或者打听得主帅有不臣之心,暴起发难,入而替之!”
“何以得知那是朝廷派去的呢?”
“高晖知道,那些人就是在高家受到的训练与指示,也都是高应龙大人的门生,高晖此刻所拥有的节度使,差不多全是如此出身。”
卢方听得汗如雨浆,李益本是信口猜测之言,但也有一点根据,因为他知道高晖所交往的那些节度使,有十一人是如此得势的,但是卢方的态度使他很惊奇,忙问道:“莫非大人的下属也有这样的人吗?”
卢方一叹道:“岂仅我的身边,差不多每个人的身边都有这样的一个人,接替我的史仲义就是十年前朝廷调派的游击参将,为人精明果断,颇具谋略,我很赏识他,逐次擢升。在我奉旨内调时,是我自己保荐他继任的,而且我事前呈奏留后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