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在旁笑道:“那就虽怪了,上回天堂药肆去抓药,举凡是宫中御医所处的方子,必定另外计算,去抓药的人,循例都有一个封套备赏。那就是名贵药品上的虚头,以图皆天欢喜,这内情知道的不多,敝人若非因为李公子是黄兄知友,也不会说出来的。”
这个大夫是黄衫客后来介绍的,医道极精,也是性情中人,所以说话也踏实,李益再三称谢,把大夫送走了,才朝浣纱冷笑道:“你听见了,上次你还怨我小器,舍不得给小玉化钱治病,要是由你们继续胡闹下去,恐怕早就把命给送掉了!”
浣纱低头道:“这是鲍姨的意思,她也是好意。”
李益叹道:“十一娘是好意,你也没有恶意,你们两个人对自己都宁可刻薄,对小玉却唯恐她吃了亏,但十一娘一介女流,虽然人情通达,但只是一知半解而已,像这种事,你原该问问我的,你们却唯恐我会害了她,居然不让我知道,尤其是你,银钱由你经手,那样的化费,你就该告诉我一声,你却一声不响,要不是我翻开帐目发现了,钱糟蹋事小,命送掉了却又怨谁?”
浣纱垂泪道:“婢子就是因为每日的药价太贵了,才不敢让爷知道!”
李益怒道:“我知道了会怎么样,只要真是救命的,难道我会看着她死掉不成?”
浣纱垂泪不敢作声。李益却越想越不是滋味,愤然作色道:“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你们心中把我看成怎么样的人,你们唯恐我害了小玉,现在事实证明了,小玉这场病,究竟是谁耽误下来的,你自己去想想好了,家里的钱全在柜子里,你们爱怎么用就怎么用,花光了,用完了,不够时再告诉我。”
多时积郁,一下子全宣泄了出来,一拍桌子,气冲冲就走了出去,浣纱既不敢拦着问他。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含着泪,拿了钱叫秋鸿去抓药回来,煎好了送到小玉那儿去,霍小玉道:“爷呢?是否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