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比琵琶简单,技艺也比鲍十一娘差,可是她学过武,劲道运用比常人高出百倍,所以操索指法达不到的境界,她都可以达到,两个人这一斗上了劲儿,互不相让,场面就热闹了。大弦嘈嘈,小弦切切,轻拢慢捻,忽抹忽挑,鲍十一娘使尽了指法上的神奇。
可是贾仙儿的三弦丁丁冬冬,如珠走玉盘,如雨打秋叶,急的时候如万马疾奔,慢的时候,又如流云过峡,高时直拔云霄,低时如小溪细泉。
满耳都是缤纷的乐声,听得在座的人目瞪口呆,一曲既终,只听得连续不替的绷绷之声,那是琵琶与三弦的弦索断裂之声。
鲍十一娘吁了一口气道:“贾……老弟,今天我可是遇着对手了,我学这琵琶以来,从来也没有这样累过。”
贾仙儿拭拭额上的汗渍道:“我还不是一样,我就是跟一个顽强的剑手杀搏千招,也没有这样吃力。鲍兄!你真是了不起,无怪能名属教坊第一部!”
这两个人的谈话幸亏那些听众没听见,否则一定会更奇怪,怎么一个会是剑客,一个又名属教坊呢!
洛仙、玉仙与仙仙现在仍是如疑如呆,一个个香汗淋漓,湿透重衣,她们仍然沉缅在刚才的一阵弦琶的对搏里,而且比两个弹奏者更累。
因为贾仙儿与鲍十一娘只是互相对抗,但是在听受的三个人,则是在双重的压力下,接受两重乐音的冲击,无怪乎她们要筋疲力尽了。
真正不受影响的只有霍小玉一人,她的笛音仍在□□如诉,沉浸在自己的吹奏里,摒除了一切的外魔,也保护了她自己,而且还慢慢地把三个入迷的女子引回来。
当她以一个柔和的回折,结束了她的吹奏后,那三个女郎才从迷惘中醒过来。她放下笛子,发现鲍十一娘和贾仙儿都在对她微笑,不禁愕然道:“你们奏完了?”
贾仙儿道:“刚才我跟鲍兄还在互相推崇,许对方为高手,以为尘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