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很快地去接出薛天异。
然而当他兴冲冲地赶到逆旅中,却已凤去室空。
薛天垢走了,不声不响地走了,留给他的是一方绢帕,帕上血迹斑斑,是这个多情的女郎啮血捐书:
“子房吾君:妾行矣!非妾薄情而背君,盖人生聚合皆有定数,留今日未尽之缘正为异日相见之余数也,君妾之缘份仅此短短片刻而已,贪今日之欢而缘尽,则相见无日矣,为图后聚故,忍心不辞而别矣。
君之来为数定,妾之去亦为数之必然,妾不敢逆天而负己累君也,万祈谅之,郡君添嗣举国同庆,兄之罪,亦可因国庆而蒙赦,此亦数定,君不来,兄无死日,君来,则兄死矣,然此亦数耳,无可怨君者,所盼者,唯望切记母托,为兄觅得一偶,庶几留薛氏之祚,则母与妾俱感同身受矣,君其珍重,四十年中,君当另有机遇,可创不世之勋业,留万古之英名矣。
妾所望者,则盼君勿堕慧根,勿恋富贵,四十年光阴,弹指即过,四十年后,云山相见则为永聚之日矣,彪业勿忘家承,富贵中当另佳偶,万勿以妾之故,矫情而贻妾之罪孽,而为张氏门中不肖之子归也,垢娘留。”
字迹绢秀,到末后时才有点潦草,可见她留书之时,心情还是相当激动的,绢帕上还留着微微的香泽,然而张良却忍不住泪眼模糊,他知道这个雪山中的女神已经离开他很遥远了,今后留给他的将是永远的相思。
道家能辟谷长生,驻颜不老,仙家的四十年或许只是弹指光阴,但在人间却是漫长的一段历程。
“这四十年我只能在梦中去回忆她的影子了,四十年后才相见,垢姑!你或许还容貌如昔,我已是个白发老翁了,才一夕缠绵,才一日欢聚,你就忍心地离我而去吗?”
喃喃地呓语良久,泪水爬痒了他的面颊,滴地叮叮有声,原来已在绝顶的酷寒中,凝成了一粒粒的冰珠。
良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