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烧纸,不流一滴眼泪,主张丧礼改革的儿子"!
那是我生平最得意的一次经验,是我独自一人在传统与群众面前表现"吾往矣"的勇敢,如果你要找寻一个"我对于丧礼的改革"那篇文章的试验人,你一定无法阻止我的自荐。但是当我反抗我的长辈们逼我磕头的时候,在我脑袋里打转的还不是那篇文章而是那首诗——《礼》!
那是我大学一年级的事,那时我刚二十岁零二天,可是我觉得我已长成了。
二十年问,我那三姑六婆化的家庭与颇识时务的父亲并不能给我什么脱俗的影响与身教,正如一般中产阶级的中国家庭一样,在这种环境里按说一个从未出过家门的男孩子不太可能成为一个叛徒,可是我毕竟以这种身份出现,当我父亲眼睁睁地看我退还他的压岁钱宣布"不过旧历年"的时候,他的表情是我不能形容的。
如果我用"人格心理学"的方法来分析我自己,那太麻烦了,因为我的形成很简单,我该感谢我父亲的就是他老先生从来允许我自由意志的自由发挥,在别的小男孩还在玩泥巴的时候,我已经为自己布置了一个小图书馆,我父亲从来没有拒绝过我向他要钱买书,从来不干涉我想要看的书,逃难到上海的时候,学费太贵,我的姊妹们都失学在家,他却叫我去读缉规中学(就是你教过书的华童公学),不让战乱耽误我的学业。二十年与他相处,他似乎充分发挥了"北大精神"。看到周德伟不管他儿子,我向他笑着说:"所谓北大精神就是老子不管儿子的精神,,你们北大毕业的老子们都有这种精神。"
从一九三五年以后,尽管世局天翻地覆,一个小男孩却。
能安坐在他的小象牙塔里,慢慢地成长,家庭、父母、姊妹、外人都不能"引导"他,因为书本早已取代了他们的影响而把我带入一个新境界。在一个六年级小学生的书架上,客人们可以看到《中山全书》,也可以看到右派的《我的